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將一項運動放進電影的凸透鏡中,例如《魔球》裡的棒球不如我們所想像中的震撼,艾倫·索金的劇本敘述運動的幕後,棒球的商業考量需要透過大量的數據與操作,擬定策略,讓觀眾不僅湧進球場看球,購買周邊,透過不斷的贏球使觀眾狂熱於你的隊伍,贏的次數越多,觀眾也會隨之增加,也更具商業潛力。
而《魔球》探討的是球隊經營層面,與《震撼擂台》大不相同,相較之下《震撼擂台》的故事沒有太多商業經營層面,而是在於拳擊手的心境本身,面對如此暴力的運動,是否一定表示:呈現上,必須用力地展現揮拳與擊倒的過程,並且讓角色充滿打鬥的痕跡、血漬、瘀青?盡可能地表現拳擊手的暴力與血腥,讓觀眾能夠紓緩生活壓力?其實──並不一定。
不論電影還是故事,它們的動容來皆自於──失去。就像《哈利波特》系列作中哈利失去了父母、朋友及幫助他的人、就像《搶救雷恩大兵》雷恩看見自己的生命乃透過犧牲與失去他人的性命作為交換、就像《震撼擂台》比利‧霍普(傑克‧葛倫霍飾)在失去的道路上一步步找回原本的自己。
《震撼擂台》使用相當清楚的方式呈現故事,我們能夠從庫爾特·薩特的筆觸中感受到比利‧霍普的挫折與成功,電影也呈現相對灰暗,因此使故事更加真實,或許可能稍微沉重,但是我們不能逃避,因為世界不會持續美好,不論是誰都會需要面對自己的親人離開自己的時刻。
拳擊手需要的支持超乎我們的想像,這點在編劇庫爾特·薩特的描述裡,我們可能會質疑拳擊手為何如此脆弱?比利‧霍普是一位連贏43場的冠軍,然而那宛如自殺式的打法,讓他面臨拳擊生涯的縮減,提高了拳擊綜合症的風險,其中也包括阿茲罕默症的機率。
庫爾特‧薩特刻劃拳擊手的心境便是以這一項設定切入角色心境,這其實是一個非常好的方式展開劇情,精準地使用失去這一項方式,為了自己與家人必須放棄自己熟悉的打法,使角色的心境慢慢萌芽,並且給予演員非常多的演繹空間,讓傑克‧葛倫霍與瑞秋·麥亞當斯在《震撼擂台》的角色詮釋,相對地更能描繪出角色的線條與內涵。
編劇庫爾特‧薩特以角色為優先,以演員來告訴觀眾角色與劇情的聯繫,以比利‧霍普作為劇情核心。這類的劇本相較能考驗演員,如果演技不達一定的水準,那《震撼擂台》則會失焦。劇本的安排相當清楚又簡單,但是需要演員來完成劇情的描述,電影中的傑克‧葛倫霍與瑞秋·麥亞當斯,他們不僅完成了電影更是精彩了每一個時刻。
傑克‧葛倫霍與瑞秋·麥亞當斯這對組合相當成功,雖然兩人同時出現的橋段並不多,而瑞秋·麥亞當斯也比想像中地短少許多,這點讓人惋惜,這對組合不僅不使劇情失焦,更是能代表《震撼擂台》本身,他們合作的感覺就像《派特的幸福劇本》地布萊德利·庫柏、珍妮佛‧勞倫斯。
《震撼擂台》裡有一項非常重要的轉折,那是比利‧霍普的失去,也是劇情最重要的核心,我們會因這項失去而動容,那則橋段透過導演安東尼·福奎阿的呈現──你會發現失去被福奎阿煉製地非常灰暗,也影響了整部電影的韻味,在這項轉折後電影便泛上了悲慟與淪落,也是《震撼擂台》情緒最強烈的部份。
安東尼·福奎阿在《震撼教育》及《私刑教育》皆展現了自己的執導風格,色調銳利、畫面滄桑,而《震撼擂台》更是呈現不亞於自身所立下的高標準,不僅將劇本完整地轉化,指示演員擁有的演繹空間,尤其是傑克‧葛倫霍飾演比利‧霍普的懊悔與嘶吼,不禁讚嘆福奎阿給予葛倫霍的指示能如此地精準。
《震撼擂台》是一部非常成功的作品,演員地演技與組合、編劇對於劇情的筆觸和角色的刻劃、導演灰暗的色調加上畫面的情緒,皆再再解釋了《震撼擂台》如何帶給我們屏息的動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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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源Catchplay