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永遠都記得美國新浪潮導演伍迪‧艾倫說過一句良言:「如果我讓觀眾再一次感到悲慘,那我相信我的工作完成了!」電影能夠給我們太多,從細膩到壯闊、流長至淵源皆由電影帶給我們的感受。其中,我在《被遺忘的孩子》找到兩項概念:致敬與控訴。它們讓編導米歇爾·哈札納維西斯的工作完成了
《被遺忘的孩子》由西元1948年的電影《協尋》翻拍而成,編導米歇爾·哈札納維西斯向《協尋》致敬,並以此為範本,製作一部控訴近現代的作品。若你也曾經受到安德烈·薩金塞夫利用《纏繞之蛇》控訴當局俄羅斯,導致你的震撼被重新定義,那《被遺忘的孩子》就是一部將定義陳述更詳細的作品。
安德烈·薩金塞夫以約100個長境來敘述俄羅斯如何欺壓平民,而《纏繞之蛇》最後也以悲劇收場。但《被遺忘的孩子》則是利用接近1990年代的俄羅斯與車臣的緊張關係作為架構,敘述那時的俄羅斯,控訴葉爾欽,間接控訴普丁。普丁的政治手腕相當高明又冷血,他曾經的政治敵手似乎已經消失蹤跡。
雖然他讓俄羅斯的經濟快速成長,但他不受到多數人民的厚愛也屬事實。因此《被遺忘的孩子》這個時代可以視為普丁的政治起點。編導米歇爾·哈札納維西斯成功地利用經典作品,向普丁、俄羅斯與歐盟相關單位破口地大力諷刺,並且說得細膩、說得恐懼、說得無法不信、說得經典中的經典。
雖然法國新浪潮的節奏會使我們不習慣,但我們不用擔心觀影中相對平淡的過程,因為新浪潮電影就是擁有這種特性,雖然步調較慢,但能夠放大的事件與劇情則是最為動人。當時葉爾欽攻打車臣的名義以反恐行動為由,透過哈札納維西斯的觀點,我們將看到俄羅斯乃以除掉對手當作主因並將其冠上反恐一詞。
因此編導哈札納維西斯,在劇本呈現兩大觀點,若從劇本方面來看,哈札納維西斯創造了一部相當新穎的劇本,或許我們會認為他同時敘述了兩個獨立故事,希望我們能夠看到兩項控訴。但這正是《被遺忘的孩子》劇本精湛之處,看似兩項控訴的劇本,隨著劇情演進,我們會發現原來僅有一個控訴,或者將其中一項融合另外一項。
成為戰地的車臣,俄羅斯軍隊向當地居民欺壓,從中衍生了許多孤兒。故事便從一位孤兒與家庭敘述起,以及一名俄羅斯步兵的訓練過程,兩項皆為控訴。哈札納維西斯設計了一個既聰明又簡單的橋段,展現了徵兵的恐懼與暴政,也淡淡地諷刺徵兵暴行地俄羅斯。
對於歐盟的控訴更是令人震撼,哈札納維西斯僅是設計幾個段落,來陳述歐盟忽視車臣當時的人權。這不僅讓我們思考國際間的關係,同時加注了控訴的細節。劇情不會一點一滴的提示我們控訴的融合,在那一刻來臨前我們會認為是兩項獨立敘述的劇情,但那一刻──奇幻地會合了兩者,沒有任何暗示、預警、鋪陳。
相當順暢自然地發生了。那一刻瞠目結舌、那一刻震撼無比、那一刻令人髮指、那一刻重新定義了控訴的方法,或許沒有想像中的美,卻現實到你已在心中響起掌聲。因此哈札納維西斯沒有使用太多攝影手法,則大量使用長鏡與手持攝影來展現劇情的情緒,不論是誰都很難在觀賞《被遺忘的孩子》保持冷靜。
那一刻是結局也是開始,這是一個令人恐懼的循環。而《被遺忘的孩子》以開放式結局劃下句點,我們可以從中讀出多項寓意,但我整理出兩項概念更能夠使電影更完美。因結局乃開始,所以才令人恐懼。同一橋段陳述出俄羅斯暴行在車臣不斷肆虐,每天都有人被徵兵、被訓練成好戰的士兵、送到戰地繼續暴行,結局與開始相同也間接展現俄羅斯暴力手段的流程,制裁不願與其為伍的組織或個體。
再來,哈札納維西斯刻意隱藏主軸中的角色,乃想要表達俄羅斯對車臣的迫害的主體:家庭破碎、人權渺茫。劇情中的孤兒僅是時代下的一例。非常有趣的是:哈札納維西斯沒有表明兩項故事的時間軸,因此我們可以認為同時發生或處於不同時間裡,如此才不牴觸劇本呈現兩個看似獨立卻能融合的故事。
編導哈札納維西斯在《被遺忘的孩子》中展現因《協尋》而擁有的劇本,這部劇本精細地陳述兩則故事,巧妙地在結局完成傑出融合,使控訴不再單一,不只全面又飽含現實。觀影完後,注重你的步伐,或許已不自覺地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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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源傳影互動